12月15-17日
14日從Olkhon Island點到Irkutsk市區,沿途回來下著好大的雪,把四周的山頭都染白了。路上看見公路兩旁滿山頭的霧松,在紛揚的雪花中景色迷迷茫茫,感覺就像是PS出來的畫面,但又實實在在地出現在眼前。再加上下午三點太陽開始斜照,金黃的日光灑在一片銀白色上,如此風景讓人難忘。
15日早上早早CHECK OUT,趁著下午的火車,上午還有半天的時間出去IRKUTSK市區走走,可是這幾天IRKUTSK都下雪,天空蒙上一片灰白,路上積了厚厚的雪,穿著那雙快磨平了的雪靴一個不小心就滑倒在雪地上。可能領略過海參崴的嚴寒,還有奧島的強風,IRKUTSK零下15/16度的氣溫也不覺得特別的冷,於是我決定走路去中心區和安格拉河邊的教堂看看,不過走了一兩個小時就開始後悔了,在室外待久了,手還是伸出不出口袋來、手機照樣會熄機。查來想繼續走過去Kazan聖母教堂,可是由於路面實在太滑,加上不熟路況、時間也不夠,還是放棄了,選擇坐了趟電車過去。參觀了幾座俄國的教堂後,覺得Kazan教堂的外表建築算是最美、也最有特色,簡約的圖案和配色輕易地突顯出一種柔和、溫暖的格調。
看完教堂,原本還想去市裡一家有名的俄式餐廳吃個飯,可是再看看路上堵車情況那麼嚴重,就也算了,然後趕緊在附近了的乾貨市場買了麵包和水果,就打道回HOSTEL拿行李,準備早點出門去火車站。不出所料,路上果然堵車了。
順利上了火車(其實還是出了個小意外,讓我最後一刻才衝上了火車),有了第一次坐俄鐵的經驗,這次顯得悠然自得,可看了一下火車上的人,發現在這列車上的剛退役的年輕軍人似乎比上次還多,而且普遍的乘客終於不是用鍵盤手機的一代。整理好床鋪,坐了一下,就有一位穿著制服的男生過來用英文打招呼,是一位年約20歲的空軍軍人,他的英文講得十分流暢,算是到目前為止我在俄國其中一位英文講得最好的俄羅斯人,他說他只學了三年英文而已,實在令人佩服。
於是他也自然成為了我和一群好奇的軍人的對話翻譯,也因為有他在,我們的對話總算可以有點深度。可是這群年輕人對於中國人的文化和習慣似乎特別感興趣,然後覺得我是從中國來,對中國的文化、歷史背景一定很了解,也覺得作為中國人一定要去過長城。然後我跟他們說,我去過北京兩次,就是沒去過長城,也不覺得沒去過長城有什麼問題。接著再跟他們解釋香港人的文化和中國文化的差異、殖民背景等,可是很快地他們感興趣的話題還是回到中國止。問我說中國人是不是會吃狗肉?是不是會吃胚胎?看來中國人無所不吃的文化已經是聞名中外了。
火車到了新西伯利亞站,討論到此暫告一段落。他們提議我下車走走拍個照,我說好,可等了一會兒,車還沒停下來,討論的人群都散開了,往車卡中間的接駁處和洗手間吸煙去了。這群年輕人跟我在上一趟火車上遇見的個性十分不同,除了兩群都是重級煙民,年紀那麼小就已經養成煙不離手的習慣了。之前的一群感覺還是比教天真、稚氣,而這一趟見到的卻顯得特別老氣橫秋、飽經風霜的樣子,而且行為較反叛,但又很有個人主見,不是你說什麼他們就會相信,對於我每個說法他們都能夠有自己的見解。
這群人頻頻進出洗手間吸煙,每次打開洗手間的門總是煙霧瀰漫,有一兩個會迫不急待地在洗手間外點煙,然後被朋友勸告粥兩句才半推半就地往急凍門走去。這群人也總是把兩位車廂管理員氣得跳腳。有一次,有兩個中年男人在急凍門後吸煙時正好被職員打開門時撞個正著,兩人被職員追著從車尾罵到回座位。這節車廂的管理員似乎也特別不喜歡這群年輕人,而他們也好像特別喜歡挑戰兩人的耐性,總是做些違規的事,比如偷偷在座位些喝啤酒,當有管理員走過,他們一口把杯裡的酒喝完,或藏在餅乾後面,空瓶則往床底一踢,幾個玻璃瓶在搖晃的車廂裡來回碰撞發出框瑯的聲音,可管理員沒看見也拿你沒轍。(軍人好像是不可以在火車裡喝酒)而睡在我附近三張床的三個男生是一個無聊的活寶三人組,感覺有點像3 Idiots的三個主角,整天在互相捉弄,結群去吸煙,晚上去喝酒。白天的時候三人幾乎一句話都不會跟我說,一到了晚上,竟主動喊我名字,叫我下來一起打牌。三個人身卜冒著濃烈的酒氣,我說想睡覺就拒絕了。
從火車上醒來的第二個清早,三人老早就起床吃起早餐來。我被嘈醒了,輾轉也睡不回去,也起床了。從Irkutsk去Moscow的車程會跨越五個時區,這兩天時區轉換了三次,有時候起床吃了早餐,呆坐了半天,躺下來時間又回到一個小時前剛醒過來的時候,真的有時光倒流的感覺。只有在時區交替時,才會有在相同時間卻在做不同事情的時候吧。
我問了睡鄰床下格的男生,你們要下車了嗎?他說不是,葉卡捷琳堡才下。
又換了另一個時區,時間又減慢了一個小時,逐漸往莫斯科時間推進,也意味著這趟9288公里的西伯利亞鐵路之旅將告結束。
火車在下午一點多(GMT+5)進入葉卡捷琳堡站,三人隨便把行李整理一下,穿上衣服準備下車。可是竟然連床鋪都沒有整理,還留下一整桌垃圾就下車了。還記得那位女管理員在他們下車前也來過兩次語氣沖沖地跟他們講話,他們似乎也愛理不理地混過去了。車上的年輕軍人們大部分都下車了,車廂裡突然間變得格外安靜,安靜得讓我不太習慣。我下車買了一份俄羅斯的餃子,小賣部的阿姨竟然會講英文,然後看見三個人又走回來跟車廂管理員說了些什麼。
我回到車廂裡,樓下兩個座位住進了一對老人家,看見桌子一片凌亂,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趕緊把垃圾收了收拿到垃圾桶去。老太太向我連問了幾句,我聽不太懂,只懂最後Moskva的詞,和唯一一句聽懂了的句子не понимаю русский?,我連忙回答да да да才結束了這場對話。老太太講起話來 中力十足,如雷貫耳,跟年齡不符呀!不過老太太也是很友善的人,我給她遞了張紙巾,她也送了我兩顆雪莎,竟然是我喜歡的雪莎!!!